九、崇山石祖林和首阳山岩书对骨刻文的佐证

2008年7月22日,笔者在昌乐县编著《昌乐骨刻文》时,昌乐县政协王泳亮副主席等陪笔者去县城东南约40公里的崇山游玩。该山很矮,高约30米。爬山时笔者告诉他们这是一处远古时期的祭坛遗址。山顶凹凸不平,在数百平方米的范围内,地上满目尽是较大石块和残缺不全的根根石柱根基。仅幸存一根高大的石柱挺拔在那里,男性生殖器精神勃起的形象表现得维妙维俏。(图58)笔者当时就说:“真是远古人类文化奇迹!这是石祖林!”

图58 崇山石祖林

这座崇山南北长约400米,东西约有200米。南部现存一些砖、瓦等建筑残迹,据当地群众讲,上世纪六十年代前有很多庙宇建筑,每年都有盛大的庙会。北部亦可分为南北两小部分。北小部分就是安置石雕男性生殖器即石祖的地方,南北约100多米,东西约80余米。靠东部有一条南北向的山脊,把这一部分又分成东西两部分,地面堆积60厘米左右厚的黄土,黄土下是很疏松的岩层,证明此处在古代确是经过修整的祭台,主要在上面安置雕刻好的石祖 。

图59 崇山石祖林保存较完好的石祖

图60 崇山石祖林残存较大的石祖根部

图61 崇山石祖林残存较小的石祖

现存石祖主要分布在北小区的西半部。残存的石祖虽多已残毁,但根部多数还埋在原处,深约40厘米。原埋有许多石祖,都系坚硬的黑色火成岩雕成。从石祖残存断痕的风化程度分析,有的可能早在汉唐以前就被破坏。现存较完整的一根石祖,安置在此小区的最南端,地面以上高310厘米,呈圆柱状,直径95厘米。(图59)另外残存的石祖亦呈圆柱状或近似圆柱状,有的直径大到120厘米,(图60)小的仅有60厘米左右。(图61)根据比较完好的一件石祖分析,直径120厘米的石祖,完整时可能高出地面约400厘米以上。

此小区的最北边,现存一个深40厘米、直径176厘米的坑。据当地群众介绍,在2005年的一天,附近一处风景区的人用吊车将此处比较完整的一根石祖吊走,拔走石祖后的坑一直作为见证保留着。群众讲,这根石祖比南边保存较好的石祖略小点,但非常精致,当时人们都喜欢站在这根石祖前照相留念。

此小区东边横放着一石祖的根基部,残高95厘米,直径103厘米。古人凿好安置地面的底部保存较好,残存的输精管和睾丸逼真生动。底部断面有三道深70厘米的炮眼,内放膨胀水泥后这根石祖被爆破了。(图62、图63)南边现存的那根较好石祖,根部也已凿进25厘米的炮眼。

图62 陈延明(右三)、刘凤君(右二)、邱旺(右一)、张德政(左一)和李鹏(左二)观看残存较大的石祖根部。

图63 张学海(前排左一)、郑同修(前排右三)和赖非(前排右四)观看残存较大的石祖根部。

图64 崇山石祖林采石处

此小区以南的南小区,是一处天然巧成的巨石区,距北小区南边保存较好的石祖仅有40余米。巨大的黑色火成岩竖石紧紧贴附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山包。该山包已被开采一半多,目前还残存未完成的石祖雕件,证明北小区安置的石祖是在南小区开采石料并加工的。(图64)

这些石祖的雕刻技术非常特殊,没有任何一点金属工具刀刻斧凿痕迹。所以,长期以来人们认为是地下冒出来的,是自然形成的,没有引起重视。仔细分析这些石祖的造型和制作工艺,特别是对保存较好的一根石祖详细观察后,发现石祖的雕刻技术非常古典高远,他们是远古时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雕刻工艺的代表作。其制作工艺过程大体可分四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是选料。选料在这里可能是件比较简单的事,因为都是就地取材。南面小山包上就很容易开采竖长方形的大石头,放在合适的地方就可以进行加工成石祖。现存未加工好的石祖就是证明 。

第二步骤是开荒。其基本方法是硬石撞打和以软击硬法。所谓硬石撞打法,就是用比较坚硬的有一定锋利程度的石块,找好突破点,撞打掉多余的部分,显出石祖的大体形状。所谓以软击硬法,就是选用韧性较强的硬木块作为中介工具,用石块打击木块的顶端,木块就起到了凿子的用途,另一头利用一定的角度撞击掉多余的石料,逐渐雕凿出石祖的雏形。小山包附近还残存未开完荒的石料,是对这一问题的最好解释。

第三个步骤是细加工成型。仔细观察石祖,制作时的细加工法比较原始,主要采用宽长皮条加沙掺水磨擦而成。现存石祖的表面自上而下都存有一道道微微看得清楚的螺旋纹状加工痕迹,宽度约在10厘米至20厘米之间。这种细加工法虽然很原始,但一段一段大面积磨擦而形成的凹凸现象,使石祖更显得筋肉突起,生动逼真。

第四步骤是细部特殊加工。大家在观察分析石祖的时候,都为现存较好的一根石祖自上而下突起的输精管和输精管中间自上而下的裂缝线而叹绝。在其它残石祖上亦发现有这条突起的输精管和输精管中间的裂缝线。这应是这批远古石雕艺术最精湛、艺术成就最高的雕刻技术。自上而下突起的输精管是在开荒时加工成的,因为没有细加工,比较粗糙。开荒之后,把横放在地上的石祖,放置成输精管一面朝上,在输精管中间的上、中、下各部位,分别凿上下竖长的小深槽,然后同时塞进较坚硬的干木块,再慢慢放进水去,使其逐渐膨胀,形成上下相连的裂纹。我们细分析输精管裂缝,都不裂透,仅深5—10厘米。证明它不是自然裂缝,而是人工巧妙凿槽膨胀而成。(图65、图66)其方法,即凿石浸木膨胀法。

这些大型的石祖是龙山文化中晚期的遗物,是东夷文化进入父系氏族社会盛期的作品,也是巨石文化崇拜时期留下的奇迹,距今已有约4000年的历史,和骨刻文的年代大体接近。推断这些石祖年代的依据主要有以下五点:

图65 齐乃贵(左二)、李鹏(右一)、刘凤君(左一)等观看保存较完好石祖细部雕刻。

图66 谢玉堂(右一)和安作璋(右二)观看保存较完好石祖细部雕刻。

图67 首阳山岩书

1.这些石祖被破坏和风化的很严重。根据一般经验推测,这样坚硬的石头被风化成这种程度,需要数千年的时间。

2.这些石祖的制作工艺非常古典原始。是远古“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制作工艺的具体解释和说明。不见任何的金属雕刻痕迹,说明它们都是青铜工具发明之前的作品。

3.这是一批非常特殊的男性生殖器大型雕刻艺术,只有在一定特殊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才可能产生。新石器时代的母系氏族社会不可能产生这样的艺术,红山文化陶制女神像是目前所见母系氏族社会的代表作。龙山文化时期正值父系氏族社会发展的盛期,对人类增长的渴求促进了对男性生殖器的狂热崇拜。在这种社会背景下雕刻大型的男性生殖器艺术,应在情理之中。进入封建社会以后,对性的掩饰遮盖住了性文化艺术的发展,仅在一些隐蔽而不公开的场所见到一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小型男性生殖器雕塑艺术。

4.笔者初步推断这些石祖是距今约4000年龙山文化时期的遗物,因为这个时期正值世界范围内的巨石文化崇拜时期,欧洲的巨石阵、古埃及的雕刻和太平洋复活节岛的石人等都是这时期的代表作。中国境内胶东半岛的大型石棚、台湾卑南文化遗址现存的大型竖石,也是这个时期或稍晚点的遗物。只有在这种特定的文化氛围之下,才能激发这种宏大的审美情怀,创作惊人的、在今天看来不可理解的大型石雕艺术。

5.雕刻安置这些石祖,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可能延续了上百年或更长的时间。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必须有一个比较安定而又经济文化都非常发达的社会背景。根据考古发现的资料证实,这一地区龙山文化遗址非常密集,被考古学家们认为是龙山文化遗址成群的地区。当时不但人口密集,社会安定,经济繁荣,而且文化非常发达,骨刻文就产生和发展在这个时期。因此,龙山文化时期优越的条件为石祖的雕刻和安置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

崇山石祖林的发现纯属偶然,笔者感到幸运。同时也证实了笔者对骨刻文性质和年代等问题的结论是科学的,真的可以说是天道酬勤。在距今约4000年前,在没有金属工具的前提下,能精雕细琢这样大的石祖造型,特别是雕制那条射精管线,技术之高超,令今天观赏者叹绝,相比之下在骨头上刻字就是件容易的事。再说,任何一种时代奇迹和伟大的发明都不是孤立出现,骨刻文和石祖林互为佐证,它们都是高度发展文明社会的产物。

陪同一起去的王泳亮副主席,知道笔者这一发现的重要性后,立即电话告诉当地镇政府,请镇政府先派人看管,使崇山石祖林很快得到了保护。

2008年12 月20日,笔者在昌乐县政协和宣传部领导的多次陪同下,对首阳山岩书进行了认真考察鉴定。首阳山岩书位于昌乐县城东10华里的首阳山南麓水库边,字刻写在较为平整的石面上,现暴露面积约20平方米,周围的字可能还被土埋在地下。(图67)笔者考察鉴定时,为了掌握更多更准确的信息,我们新清理了约1平方米的石面,发现了两组保存清晰完好的图像文字,使笔者对首阳山岩书有了较确切的认识。

图68 首阳山岩书一期文字

图69 首阳山岩书一期文字

图70 首阳山岩书一期文字

图71 首阳山岩书二期文字

这处岩书是古东夷先民在这里祭祀时刻写记录下来的一些文字符号。整个岩书分前后两个时期刻写完成。第一期阴刻线条多数较细,刻划较浅,主要以图画的形式反映当时发生的一些事件。多数是动物和人物的形象,为图画象形字,与骨刻文相似之处较多,(图68、图69)其年代主要是龙山文化时期。第二期的文字符号阴线刻较粗深,有的深达1厘米,有的刻写在一期图画文字上面。字的造型较简单,笔划较少,多为符号象形文字,(图70、 图71、 图72、图73、图74)其风格特点和桓台史家遗址岳石文化祭祀坑出土骨头上的刻字相通之处颇多。第二期有一个特殊的字符,刻写得很像石祖的形象,很可能是模仿崇山石祖林的石祖造型刻写。(图75 )如果这一推断不误,首阳山岩书第二期创作年代应晚于距今4000年的石祖林,可能在岳石文化和较后一段时期。

图72 首阳山岩书二期文字

图73 首阳山岩书二期文字

图74 首阳山岩书二期文字

图75 首阳山岩书二期文字

首阳山岩书和骨刻文是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的早期文字,首阳山岩书的发现,进一步印证了骨刻文的研究结论是科学的。这处岩书是用硬石刻写在青石岩上,相信不会再有人说这也是虫蛀的或草根腐蚀的。既然能用硬石工具在岩石上刻字,在骨头上刻字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是对骨刻文不是虫蛀和草根腐蚀的最好说明。